“我倒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细说，是啥情况？公司里又不是没有钢琴师，需要找外援？”
高航眼见负责人乍一下就变得低声下气，嘴皮子都在发颤了，倒也把表情收了收，让语气和缓了一些，免得又惊着他了。
…自己真的有这么恐怖么？
高航是没发觉自己严肃起来是有多嚇人，但现实就是…无论再厚颜无耻，想方设法要纠缠上他的女人，只要看见他板着脸，立马就不敢做声，然后灰溜溜地跑路了。
…光是那气氛就足够让周围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意了，如同正被一把尖刀抵着喉咙，更别谈直面他。
不过林华章倒是对这种状态的他完全免疫。如果是高航真的心情不好了，林华章也只会和个没事人一样上去损他一句“垮起这张批脸给谁瞅啊？”然后根据情况安慰他几句。
但若是面对普普通通对着自己抱有爱慕之心的女生，高航则是一个标准的阳光大暖男。礼貌谦逊，温柔体贴，脸上似乎无时无刻都是令人心动的微笑。
这也就是他在从小学到大学，一直牢牢地坐在“女性杀手”的榜单上第一的原因之一了。
咳咳…说回正题。
“但…公司里那几位的演奏效果并不能满足要求。他们都说了，就算是能尽量没瑕疵地弹出来，那也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练习。根本就赶不上演出。”
即便是高航都这么说了，负责人那也是不敢懈怠啊。说话那是和连珠炮儿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然后她是你们从哪里扒拉来的人？”
高航也懒得管这些细枝末节了，能听清他说话就行。
他刚才反应那么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他也是没想到，在那天和华章一起在外面恰了夜宵后，接连三天，三天啊三天！做梦都是梦见这名金发少女变成猫娘，然后给自己搓了个爽的诡异且幸福的梦境。
整的他现在都已经有点魔怔了。一直在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遇上这个少女。
…这次正好，咋就在这里撞上了？
“樱露露没细说，只在彩排的时候让她来这里露了一手儿，直接就把原本还因为自己被替换满是不乐意的几位老伙计给整闭嘴了。”
“原来如此…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高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负责人的说法予以肯定。
毕竟他也的确是见过她的实力的冰山一角。至少也是知道她在部分曲目上有不输华章的演奏水平。
…既然是已经能在部分曲子上和林华章比肩了，硬实力肯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林悦歆。”
负责人着急忙慌地翻了翻花名册，赶忙将名字汇报了上来。
“……嘶，没听说过。她应该是没和华章一样热衷于各项赛事。罢了，那就让我看一看她真正的实力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高航把脑袋里面的存货给翻了个遍也没能想起这“林悦歆”到底是何许人，便只能将其归为“高手在民间”，不再多想。
反正，等下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水平是不会有假的。
他倒也是静下心来，等着看她之后会咋整。
而随着十点钟的到来，灯光师也是调整好了舞台灯，将灯光打在了正坐在琴凳上的林悦歆身上。
在场的观众们也是满心的好奇。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着怎么样的演出，也不知道他们的偶像会在哪一刹那闪亮登场。
这个组合的惯例就是以某种乐器的独奏作为开场，见怪不怪了。
现场两万人的视线齐齐聚焦在这位双眸微阖，神态自若的金发美少女身上。
但她看起来却是没有一点紧张，一点怯场，依旧是保持着那份冷静与安定。
琴凳上的少女抬起双手…下一秒，只见那柔软白嫩的手指如同一阵微风轻轻扫过黑白琴键，就如蜻蜓点过水面那般轻快迅速。
但与她轻快敏捷的动作所不对应的…便是那一阵完全可以称作是暴力美学的激昂欢快的琴声了。
速度，堪称极致的速度。在高航的视角来看真就只能看见手指的残影在琴键上划过。硬朗坚实还极富细节的琴声便如同大坝开闸泄洪一般充斥在了全场。
…这真的是一台琴弹出来的声音？！确定不是三四台琴的协奏？！一台钢琴弹出了一场交响乐的气势！
此般疑问也是骤然浮现在高航的脑海里，同时他也对少女的实力到底如何有了新的认识。
全场的观众此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绝大多数人是很少接触此类古典乐的，说不准一首弹的磕磕巴巴的野蜂飞舞都能让他们直呼大佬，不可战胜。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而她现在展现出来的演奏技巧……如果是行内人看了，那可能就不仅仅是震惊了。
…说不定直接自砍双手然后跪地上听都算是轻的。
超技，几乎全篇都是超技。而且还能将这些技术完美的融入曲目，令每一个乐符都在向外抒发着躁动的激情。听众的腿都已经有点难以抑制地半跟着节奏抖了起来。
…如果全跟，那是根本跟不上的。
但高航听着却不是激动与兴奋。
…而是冷汗在背后哗哗地冒。
绝了，真tm绝了！
真就是你能想象到的一切技巧，几乎都出现在这首曲子里面。特别是到了后段，各种高深的技巧让人他瞠目结舌，几乎难到了危险的地步。
例如连续快速进行的不规则和弦，最远相距达13度的八度大跳，双手连续横跨10度的琶音，双手反向八度大跳，极短时间内跨度达三个八度的双手刮奏……
这还能连着弹不出一点错，你tm到底是人是鬼？！
高航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以后华章在赛场上指不定会遇到一个劲敌。
…先不说这演奏风格这俩人极其相似，都是快中有细，就连硬技术上也不逊于华章多少。
甚至可以说是俩人平分秋色，谁也不让着谁。
要是她真的和华章同时参加一场比赛…到底谁能拿到金奖，谁会屈居第二，那还真就不好说了！
而在这段乐章的结尾，作为衔接的是一段电子音乐，但最为诡异的是…明明一开始是钢琴的声音，但此处的衔接却是堪称无缝。
紧接着便就是樱露露登台时那快活的歌声了。
樱露露一开始的想法也就是靠着这段演奏让现场观众有点代入感，那现在这个出场实际的确是正正好！
他一蹦出来，灯光师便和之前彩排时一样，将灯光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粉丝们爆发出的欢呼声便盖过了那音乐声。
但歌曲并不会因此中断，只见樱露露轻轻将食指放在了粉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粉丝们便又如同久经训练一般全部闭上了嘴，只是挥舞荧光棒的动作更加迅速了而已…
接下来应该也就是她们仨的正常演出了。
但高航现在的心思，那是根本就没有在“她们仨”的演出上。
而是直接一站，打算就这么去找已经走下舞台的，名为“林悦歆”的金发少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场合遇见她，但既然遇见了，那也就是缘分。
缘分都到了，那自己也就没理由任由她溜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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